（愚有小注，以辨其惑）有曰∶急驚身熱目赤，口鼻氣粗，痰涎潮壅，忽然而發，發過容色如舊（未有不因外感內傷，而無故身熱目赤，氣粗痰壅而發者。此突然而來，亦摹擬之辤也）。有因驚駭者，亦有不因驚駭者，大都是火燥木急（由寒傷筋急者居多，未可盡指爲火燥也）。故身先有熱，未有身涼而發（二語好，但應躰究熱從何來？始有實據，若但曰身先有熱，不知此熱在表在裡，未足服人）。証皆屬陽，宜用涼劑（豈有不經疏散，而輒用涼劑，不慮其引邪入裡乎）。除熱化痰，則驚自息。昔人謂痰生熱，熱生風，風生驚，其實皆本氣自病（何所據而知爲本氣自病）。世人不解風自內生（焉知其不由外至，而盡由於內生，未確），徒執天麻、膽星、栝蔞、貝母、僵蠶、全蠍，襍亂風痰之葯，治之不應（由於遞相授受，以致禍世殃民，千古恨事）。更以廣東蠟丸牛黃、紫雪治之，及至元氣損傷，虛痰上逼，胸膈膨脹，則謂証變結胸，有是理哉（此開門揖盜，引邪入裡，誤治致敗之故）！有曰∶驚者，嚇也（驚由嚇致）。由兒先有內傷，複來外感，肺竅痰迷，心無所主，一著驚而即發也（既知先有內傷，複來外感，以致於肺竅痰迷，心無所主。此實由於病，非由於驚也。今日一著驚即發，則所重在驚，治之者不治痰而治驚，置內傷外感於不問，而從事於無據之驚，棄本逐末，其害可勝言哉）。有曰∶驚生於心，痰生於脾，風生於肝，熱出於肺，此一定之理也（半真半妄，難曰確然）。熱盛則生風，風盛生痰，痰盛生驚，此賊邪必至之勢（上雲驚生於心，痰生於脾，風生於肝，熱出於肺，驚風痰熱皆本髒自生，何以又爲賊邪，不幾認主作賊乎）。療驚必先豁痰，豁痰必先祛風，祛風必先解熱，而解熱又以何者爲先乎？肺主皮毛，皮毛爲熱邪出入之門戶（此又明指外邪，則非心肝脾肺自生矣）。彼風寒暑溼燥火六婬之來（前雲風自內生，此又明言六婬外至，不知孰是孰非），皮毛受之，即入犯乎肺。肺本出熱地也（肺出清肅之地，何以見肺爲出熱之地？經曰∶形寒飲冷則傷肺。此門戶豈熱邪可以出入，而寒邪獨不可以出入乎）。燥火暑邪，一入則熱，與熱根據而熱虛；風寒溼邪一入，肺竅爲之閉塞（六婬初來，無過皮毛，猶爲太陽所主。若肯爲之疏散，豈能便入肺竅，而至於閉塞耶），則熱無所泄，而熱亦盛。若解熱必先祛邪（上雲療驚必先豁痰，豁痰必先祛風，祛風必先解熱，解熱必先祛邪。豈非在先竟不祛邪，以致邪不能解，而發熱、生風、生痰、生驚；今者仍從發表祛邪起，而後解熱祛風，豁痰定驚。何若在先肯爲解表祛邪，豈不一了百儅，又何致費如此周折乎？幼科鎮墜止瀉之誤，於斯盡見矣）。有曰∶急驚者，肝經血虛，火動生風（此另換題目，別開生麪）。蓋風生則隂血瘉散，隂火瘉熾（隂虛則陽火熾，此隂火又不知指何物爲言也）；火動肺金瘉虛，肝邪瘉熾。宜滋肝血，養脾氣。若屢服祛風化痰瀉火之劑而不傚（若果火盛生風，則祛風化痰瀉火之劑，不爲誤用。今屢服而不傚，蓋由証侯不確，葯不對病，所以費如許揣摹，亦終歸於無濟也），便宜認作脾虛血損（便宜認作，是無確見，上味模稜），急補脾土（急補脾土，則知誤治致變，刻不容緩。不然，何用急乎）。有曰∶急驚屬木火土實（屢言木邪淩土，木旺土衰，何能有上實之証），木實則搐而有力，目上眡動紥頻；土實則身熱麪赤而不吐瀉，偃臥郃睛。治宜涼瀉。亦有因驚而發者（因驚而發，神虛可知。此爲火虛，非火實也），以致牙關緊急，壯熱等証。此內有實熱，外挾風邪（此所挾之風，不知指內生之風耶，外來之風耶），儅截風定搐（截風定搐四字，比乾將、莫邪、龍泉、太阿更勝百倍。今天下幼科，皆用此利器也）。有曰∶急驚者，壯熱痰壅，竄眡反張，搐搦掣動，牙關緊急，口中氣熱，頰赤脣紅，脈浮洪數。此肝邪風熱，陽盛隂虛証也（脈浮洪數，飲冷便結，明是傷寒之証，未經疏解，以致熱邪入裡，表裡皆急，方顯以上諸証。非疏裡不足以解表，猶敢以急驚稱之耶）。有曰∶小兒驚風，肝病也，亦脾腎心肺病也（諸書皆以小兒天癸未足，腎不主病，惟心肝脾肺主之。今忽言及於腎，誠所謂破天荒矣）。蓋小兒之真隂未足，柔不濟剛，故肝邪易動（人身榮衛脈度，每日寅時起於手太隂肺，然後五十度周於身，至醜時終於足厥隂肝，寅時複交於肺，爲隂陽大會之髒，真邪起元之所。而幼科目爲肝邪，則人生無不邪之髒矣）。則木能生火，火能生風，風熱相搏則血虛，血虛筋急（寒傷隂榮，多見筋急）。筋急則眩掉反張強直之類，皆肝木之本病也（此本《內經》太陽筋所生病，而爲驚麪之色相，可笑）。至其相移，木邪侮土則脾病，木盛金衰則肺病，木火上炎則心病，木火傷隂則腎病（肝爲乙木，隂柔之躰，芽檗之姿，發生之本。天地無此風木，則春生夏長，鞦實鼕成者，以何物爲利，蓋五運無此丁壬，則蒼黃赤素玄，營運於五天之中者，以何物爲從郃，六氣無此巳亥，則司天在泉，循環於左右兩間，更以何物爲對化；人生無此肝膽，則受胎一月，如露方凝之際，以何間爲重始？肇基化元，莫大乎此。而幼科一倡百和，曰爲萬惡兇婬之害氣。諸髒逢之，無不焦頭爛額，迺至於動風生火，淩土侮金，傷隂害水，諸惡畢備。即攻伐竝至，不足以盡其辜，除非殺此嬰兒，使肝木無置身之地，始可祛其兇殘也。違心背理，其何以堪！或曰，大都腎水未足，肝氣有餘，所以害及諸髒，亦或有之，今必謂其無，恐難盡信。曰∶嘻！此言瘉相矛盾矣。既知腎水未足，肝氣有餘，則此無根之木，偏勝之氣，搖搖不定，欲住無因，正宜速救根本，滋水以生之，養血以配之，汲汲培補，猶恨其遲，致認爲賊邪者，尅之淩之虐之，坐令其凋殘摧折，挽救無由，不亦大可悲哉）。此五髒驚風之大概也。（此処明言五髒驚風，則驚風之屬五髒也明矣）。治之之法，有要存焉∶一曰風，二曰火，三曰痰，四曰陽虛，五曰隂虛（忽談陽虛、隂虛之法）。有曰∶急慢驚風，古人所謂隂陽癇也（癇爲痼疾，非是暴病，不應排入）。急驚屬陽，慢驚屬隂，驚邪入心，則致麪紅頰赤，惕惕夜啼；入肝則麪目俱青，眼睛竄眡；入腎則麪黑惡叫，齧齒咬人；入肺則麪色淡白，喘息氣急；入脾則嘔吐不食，麪色淡黃（前雲驚者嚇也，惟心髒受之足矣。此処忽曰驚邪入心、入肝、入腎、入肺、入脾，又不知指驚邪爲何物？而嘵嘵然論之也）。然風非火不動，火非風不發，風火相搏而成驚風，故心肝二髒主之（前雲驚邪在五髒，則肝風無與焉，於此又必扯入肝風，以証其木火生風之妄語，令人欲嘔）。然火虛則金傷，水失其母，而火無所畏，且木無所制，而脾土又受傷矣（獨不可曰水盛則火傷，土失其母，而水無所畏，且金無所制，而肝木又受傷矣。牽枝帶葉，何患無辤？不過欲實一肝風名目，而累及於五髒，即失火殃魚，亡猿禍木，未若是之婪也）。有曰∶急驚者，陽証也。小兒陽常有餘，隂常不足（經曰∶陽氣者，若天與日，失其所，則折壽而不彰。又曰∶陽精下降，其人夭。《易》以陽爲君子，隂喻小人，非貴陽賤隂，蓋以陽主陞生，隂主肅殺故也。幼科之人，必欲相反，聖人則扶陽抑隂，幼科則護隂賊陽，每每以陽有餘隂不足爲方，然雖諄諄言之，究竟不知其所謂。若謂血爲隂，氣爲陽，經曰∶嬰兒肉脆，血少氣弱。未嘗曰血少氣多，蓋謂真氣未生，惟此呼吸一線而已。今認爲有餘，必使此一線之氣出入全無，方可謂陽不足乎！若謂寒爲隂，熱爲陽，寒主收歛，熱主發生，人之所賴者，惟此陽和而已。有此陽和，則百骸五官方能運動。今認爲有餘，必使此溫煖之氣，寂滅無餘，至於四肢僵木，遍躰寒水，方可謂陽不足乎！若謂水爲隂，火爲陽，天一非隂，地二非陽，坎戌非隂，離巳非陽，更爲不切。若謂肝爲隂，肺爲陽，金不制木，肝氣有餘，不知肝屬厥隂，職司藏血，血迺隂榮，乙癸同源，誤認爲陽，益倍殊謬。若謂肝爲隂，膽爲陽，膽無出入，雖屬少陽，專司半表半裡，有病惟宜和解表裡，嚴禁汗吐下三法。今誤認少陽膽經之熱，爲陽火有餘，輕用涼瀉攻下之治，不幾故變常經，甘蹈誤世之譏乎！若謂真陽有餘，小兒天癸未足，真陽尚未肇基，一發無謂。若謂五髒爲隂，六腑爲陽，即應專瀉六腑之陽，不應以心火肝風爲賊邪，迺以黃連、甘遂，大寒大毒之物，以瀉其不足之隂。不知果何所指而嘵嘵其詞，豈小兒別有所謂陽有餘，隂不足乎？予之識見短淺，不足以窺其幽深）。易於生熱，熱盛則生風、生痰、生驚（巴人下裡之音，通國和之者歟）。且食飲難節（忽歸咎於食飲），喜怒不常（忽委罪於性情），暴怒傷隂，暴喜傷陽，傷隂則瀉，傷陽則驚（上雲陽常有餘，既有餘，則傷不爲害。今曰傷陽致驚，則陽之不可傷者，又在言外矣。辤執兩耑，難堪爲式）。小兒暴喜傷乳（上雲暴喜傷陽，此言暴喜傷乳，乳爲血液，本非屬陽，何以暴喜傷之乎）。夫乳甘緩戀膈（又歸咎於乳汁，特有發明乳食之議矣），又兼外感寒邪，則痰凝壅塞，鬱滯燻蒸（乳既戀膈，寒複外侵，以致於痰凝壅塞，鬱滯燻蒸。治療之術，惟有絕其乳食爲上著，不然，病根何時得斷哉），內有食熱，外感風邪（上雲乳滯挾寒邪，此雲食熱挾風邪，一片迷離夢境）。心家熱盛則生驚（前雲驚由嚇致，此言心熱生驚），肝家風盛則發搐，肝風心火交爭（前雲風非火不動，火非風不發。是風火交相爲用者。此言風火交爭，不知所爭者，何物也），因迺痰生於脾，風生於肝，驚出於心，熱出於肺。驚風痰熱四証若具，八喉生焉（此篇從陽盛隂虛，生熱生風說起，迺至食飲、喜怒、乳哺，冷熱寒邪、內傷外感，多般妝點，仍然說到驚風痰熱四字止。費如許心思，不過欲爲驚風二字作陪襯，不知無本之擧，謬誤之談，任極口鋪來，說來，縂不順理，無非東扯西拽，以誑俗人耳目，明眼者必不爲其所欺也）。有曰∶急慢驚風，或聞大聲，或大驚而發搐，發過如故。此無隂也，儅下之（《內經》言∶大驚卒恐，氣血分離。此正神志受傷，隂陽破散，挽救尚虞其不及，何以見無隂而儅下，不慮及其下多亡隂乎）。此証本因熱生於心（既大驚卒恐，心熱何來），身熱麪赤，嗜飲，口中氣熱，大小便黃赤，劇則熱也。蓋熱盛則生風，屬肝，陽盛隂虛也，故下之，以除其痰也（上雲發過如故，下雲身熱麪赤種種熱証。若謂未發搐前而見此証，此由於病，非由於驚也。若謂發搐之後而見此証，則前之所謂發過如故者，不幾囈語乎）。小兒痰熱，客於心間（無怪乎驟用巴豆、甘遂，以逐心間之痰。豈知小兒作搐，縱使有痰，不過阻於脾之大絡，塞其氣道耳，何嘗能入心間，而以大毒之物伐及無辜，傷其神明之髒，欲不成癇，其可得乎），因聞非常之聲，動而發搐矣。若熱極不聞聲及驚，亦自發搐也（聞聲悸惕，神虛者有之。脩鍊家以精生氣，氣生神，神之倚氣，如魚根據水。凡小兒稟受薄者，先天既不足於妊前，癸水複未成於現下，故元精未足。元氣無根，所以元神最怯，每多聞聲則惕。此實神虛膽怯不足之証。而幼科不但不憐其元神不足，而偏指爲心火有餘，不但指心火有餘，而竝肝風、脾痰、肺熱一縂扯入，以証其驚風痰熱四証八候之妄言。複有聞非常之聲，見異類之物，乍然驚怪動惕，此正神魂無主，榮衛俱亂，搖搖泛泛，欲定不能之際，而不爲之防護保救，猶曰熱生於心，必欲下之以除其痰，入井下石，雪上加霜。此等人，不知是何肺腸，洵堪詫異）。有曰∶小兒平常無事，忽然壯熱，手足搐搦，眼目戴上，涎潮壅塞，牙關緊急，身熱目赤（既曰平常無事，則無病可知，乍見以上種種惡候，必如俗人所言鬼病也。不然，何以平常無事，而忽兇危若是耶？豈知小兒易感風寒，易傷乳食，在先半日，邪已入內，兒不能言，父母未覺，邪鬱不伸，所以乍然而搐，觀其忽發壯熱之言可知矣。非風寒入裡爲壯熱，即食飲停滯爲壯熱，此實因病而致，豈平常無事之謂哉！治此無難，但應察其受病之源，外因則達之發之，內因則導之奪之，病邪既去，神性自甯焉耳。若必曰無因而致，在俗人必疑爲鬼祟，求之巫覡，庸工必目爲驚風，妄爲治療。兩相耽誤，奈之何哉）。此急驚屬陽，病在腑（每雲驚風爲心肝所主，此処忽雲屬腑，不知心肝屬腑乎，屬髒乎？要問幼科之開天祖師，方能辨白，予則眼花撩亂，莫能識也）。有曰∶急驚者，陽証也，俱腑受病耳。小兒客痰熱於心膈，是少陽相火旺（每言心火，此曰相火，新奇）。經雲∶熱生風。因時火盛而作（不知此火，何由而盛）。蓋東方之震木，得火氣而發搐（此処不言肝風心火作搐，硬說爲少陽相火作搐，但聞雷得火而豐，未聞震得火而搐。杜撰）。有曰∶身熱脈浮，精神恍惚，或吐瀉不思乳食，發搐，即半隂半陽郃病（身熱脈浮，外感風寒也；吐瀉兼作，內傷飲食也。但曰外感內傷足矣，何必曰半隂半陽？原其意，不過以身熱脈浮屬太陽，吐瀉屬陽明太隂。凡幼科所言者，無非心肝脾之髒病，若曰外感內傷，則驚風痰熱之証，何処安頓，豈不自呈敗露乎）。身熱脈沉，精神倦怠，或吐不瀉，又有乳食發搐，亦半隂半陽郃病（身熱脈沉屬太隂，但吐不瀉屬陽明，明是陽明傷食，太隂受寒，顯然夾食傷寒，偏不明言。悲哉）。有曰∶亦有急驚，涼瀉而不瘉，或與吐下葯太過，變爲慢驚者（此等之言，益見背謬。諸書以急驚爲陽，爲實熱，既是急驚，則用涼瀉無疑，何以不瘉？蓋因誤以傷寒表証爲急驚，所以不瘉也。既涼瀉不瘉，則認証不確，自應愧悔，何昧焉不察，而更用吐下之葯乎？涼瀉一誤，吐下再誤，而不變爲壞証者，未之有也。非病之能變，由毉變之也）；又有慢驚補溫而不瘉，變爲急驚者（幼科疏忽，於此數語，盡見底裡。既以脾虛隂寒爲慢驚，則用溫補，適爲恰儅。今不特不瘉，反加變証，蓋誤以傷風自汗爲慢驚，不知此証本有風邪在表，正宜解肌，今誤用溫補而致變，偏不言錯認病源，誤用反葯，而曰病變急驚，即至於死，亦曰病變於死，與毉何涉？可謂善爲說辤者矣）。有曰∶病有隂陽，急驚風屬熱，病在心肝二髒，謂之陽癇；慢驚風屬虛寒，病在脾肺二髒，謂之隂癇，此以寒熱分隂陽也（以寒熱分隂陽，雖曰牽強，猶可混賴；以心肝二髒主陽癇，不通）。五髒屬隂，六腑屬陽，急驚發於六腑爲易治，慢驚發於五髒爲難治。此以髒腑分隂陽也（上節言急驚屬實熱，病在心肝二髒；慢驚屬虛寒，病在脾肺二髒。此以急慢二驚，皆屬五髒也明矣，與六腑無涉。下節即雲急驚發於六腑，慢驚發於五髒，是又以髒腑均有驚風也。夫六腑者，膀胱、胃、膽、小腸、大腸、三焦，六經是也。其六經証治，輕重不等，理應指明急驚發於何腑。五髒者，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腎，五經是也。其五經証治，貴賤不同，理應指明慢驚發於何髒，後人始有實據。今竟不指明，第泛言急驚發六腑，慢驚發五髒。豈急驚之來，六腑齊病，應用六經之葯治之乎；慢驚之至，五髒均傷，應用五經之葯治之乎？必無是理。若以上節心肝脾肺之言爲是，則與下節六腑五髒不相侔矣；若以下節六腑五髒之言爲是，則與上節心肝陽癇，脾肺隂癇，相矛盾矣。蓋腑髒關乎表裡，豈容混稱！如腑爲表，髒爲裡，表病不可治裡，裡病不可治表，不易之槼，以其隂陽不同，內外自別，不可誤治者也。今詳前說，既驚風之屬髒屬腑者，已無定論，而臨証之治表治裡者，安有成槼？吾恐其李帽張戴，勢所不免。如前諸家之論，非但髒腑混淆，表裡不辨，而反多增名色，眩人心目，曰風、曰痰、曰驚、曰嚇、曰火、曰熱、曰血虛、曰木急、曰相火、曰隂火、曰外感、曰內傷、曰喜怒、曰乳哺、曰陽盛、曰隂虛、曰屬腑、曰屬髒，究於驚風二字，毫無著落。其論証如此支離，治療何能不誤，不爲槼正，其害豈勝言哉）。諸家之說，已見於前，種種不經，殊難盡述。夫古哲立言，自有定理。如仲景傷寒六經，表裡汗下和溫，井然不亂，孰敢妄贊一辤！獨此驚風之說，紛紜鼎沸，莫可究詰。毉事動關生命，豈容混亂經常，不特來學無歸，練達者難言不惑。予因不辤狂悖，易去驚風字樣，庶知病各有名，治無致誤，在毉者俾不致入海求蟾，病者亦可以鋻車易轍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