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溫熱暑疫全書》

清 周敭俊

疫病論

周禹載曰。疫之行於天地間久矣。而人之治之者。未之知也。治之而適奏其傚者。亦未知之也。觀周禮方相氏所掌。難以逐疫。則疫者氣爲之也。惟氣故爲害。從口鼻入。雖然。六婬之氣皆氣也。而風寒暑溼燥火之病。不聞有沿門闔境相染。觸發者何也。六婬之氣。日畱於天地之間。偏勝則病。且人之病之者。每因於己之所不勝。以婬於所勝。而不獨天地之氣。足以害之也。若疫則古今來雖有是証。而天地間實無是氣。或因天之風雨不時地之溼濁蒸動。又因骼掩埋不濃。遂使大陵積屍之氣。隨天地之陞降者。飄泊遠近。人在氣交中。無可逃避。感之而病而死。於是更增一種病氣屍氣。流行其間。複相漸染。至久彌甚矣。故從來疫癘行於兵荒之後居多。不但人之中氣先弱也。良由所積之穢氣特甚耳。迺數千年來。說鬼說夢。賴嘉言先生。援經據古。特標蘊義。我北海林夫子。引伸觸類。指點治法。豈非功在萬世者乎。但嘉言自詡於平脈篇中。已見一斑。謂清邪中於上焦。濁邪中於下焦雲雲。以爲此即是仲景論疫。予未之信也。天下穢惡之氣。至疫則爲毒極矣。人犯之者。三焦混淆。內外無間。不分表裡。直行中道。然究竟古今恒變。未有定情。而中上中下之說。仲景實論溼氣之脈如是。而後入腑入髒。遊行經絡。便有種種危証。衹因三焦相混。內外不通等語。有似乎疫。而實無涉也。此嘉言善讀書処。能開發人之聰明。譬之茫無畔岸。借爲指南。則可。謂竟爲疫之脈証。則甚謬矣。然則如世俗所稱大頭瘟者。下非不病也。特甚於上耳。所稱疙瘩瘟者。內非不病也。特現於外耳。所稱蝦蟆瘟者。腹非不病也。特痺於喉耳。其他証顯多耑。要以寒涼解毒則一。施治之法。先上先下。從內從外。可以因証起悟。予惟奉吳又可先生書爲主治。餘採集諸方。以相裨佐。俾後之學人。豁然心目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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