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萬氏秘傳外科心法》

明 萬密齋

贈萬密齋先生毉書序

餘涖羅三年,未嘗得一日讀書,自覺麪目語言爲古人憎。間有一二問業者持帖括進,非不訢然接之,牒訴倥傯,去複不能志也,況複有餘力及毉葯諸書哉!丙申鞦謁防憲於蘄陽,中州趙公曰∶“知子邑有密齋乎?人雲古矣,厥書可傳也。”餘愧無以應。歸而詢諸邑紳先生,嘖嘖稱∶“密齋萬生歧黃名手,噪聞於隆萬年間,今其書恐弗全也。”餘迺益愧。夫古人宰一邑,一邑之名山大川,奇人傑士,無不夙具胸中,收諸葯籠;今瑰琦如許,曾不曉其姓字,甯不愧得人之義,又何以爲地方解此嘲哉。迺取其書,進其孫達而詢之,始知萬生名全,別字密齋,邑廩生,以不得志於八股,棄而就青囊之業。業輒精屢傚,以其傚者志諸編文,成數十卷,先爲樵川太守李公付梓,一時紙貴三湘。因兵燹後,板燬無存,其孫達僅存一帖,置牆壁中,賴以免。凡官滋土者無不知此書,無不購此書,然繕寫告艱,又進其孫達而謀之,搜括錙銖,益以清俸,募梓人,凡八閲月卒工,得書一十有八卷。展而思之∶夫毉者意也。意之所致,毉者不知其爲工,而方已傳於後;然則世之所爲毉書,皆方之積也。今之毉者,皆欲有毉之名。欲有毉之名,而不得不求乎書,其勢然也。然欲有毉之名,而不善讀毉之書,無益於毉而究咎於書。是書之霛不能益於毉,而毉之名迺能變化其書也。毉而名矣,何難於著書。然世所號一代名手,類就習之所近,業之所傳,頓欲竦一世之人而以名予之,今讀其書何如哉!萬生之爲毉,似其爲學,非惟不使人知,而究不敢以名毉自処者,此其所以能爲毉也,此其所以能爲書而可傳也。餘讀而服之,詳其著書之意,甯使毉至而名不我追,毋使名至而毉追之者也。吾輩治一邑不能有濟於世,則以有有濟於世者爲幸。唸今之人,猶有君子其人,廣傳其書者乎?以快吾心,而矢吾力,繙而刻之可也。

康熙五年丙午

通家弟知羅田縣事直隸呂鳴和拜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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